“死刑执行是在诏狱的地下一层,锦衣卫驻剑殇城分部会派北镇抚司的人来监斩,况且你们都是秋后死刑的人,应该会以观看者的身份来亲临死刑的执行过程,因为狱中人数较多,所以被执行者势必会少不了。锦衣卫的武器配置相对落后,人数较少,在押人员冤狱也不在少数,你们可以举大旗,率先打倒锦衣卫,其他人势必会响应,一时间狱中乱成一锅粥,死刑犯也没人管。可以趁机逃跑,也一定会有人来镇压。”牧哲平静道。
而囚犯们慌了,一个瘦弱汉子战战兢兢道:“大……大人,越狱可……可是有…..有生命危险的。”那狱霸给了那汉子一拳头,呵斥道:“大人说话,轮得到你个丘八说话吗!”然后狱霸后面顿时多了一群握紧拳头的囚犯,准备揍那个多嘴的汉子。牧哲连忙劝阻道:“大哥,兄弟的考虑很周全,确实应该考虑怎么稳妥些。”那狱霸手一挥,那群汉子才乖乖坐下,静静听牧哲讲话。
牧哲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到时候我会喊一句:‘千古奇冤,奇冤那!’你们可以动手,打倒离你们最近的锦衣卫,其他人会纷纷动手。”那狱霸点了点头连连称赞道:“大人说得有道理,兄弟们,为了逃出地狱只能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你们愿意吗?”
瞬间传来一片呼声,他们高呼道:“愿意,为了自由!”天现在还黑着,离天亮还早着。几人都细细地听准了计划,然后休息了。牧哲辗转反侧难以成眠,他在思索,如何逃脱。这群兄弟的命运都掌握在自己手上,自己该何去何从,带着忧愁与愤慨,他睡下了。
一夜过的是多么快,天转瞬就亮。牧哲早早便醒了,周围的兄弟们听到响动也纷纷起床。一阵脚步声传来,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一个身披黑色大氅、穿锦衣卫袍的高大男子一脸冰锋,眼中带着杀气,身后跟着一群级别很低的喽啰锦衣卫,都腰佩武士大刀,向天字号大牢走来。
“咣当”天字号大门被一个锦衣卫打开,那个为首的百户一脚踹开大门,那狱霸上前贼眉鼠眼地讨好道:“大人,有何吩咐?”那百户手一伸,立马有一个锦衣卫递上一支烟卷,又一个响指,立马又一个锦衣卫手持火柴给他点烟。
他深吸一口香烟,吐出烟雾,弄得狭小无比的牢房里都是烟味,但也没人敢吱声。他给了狱霸一个响亮的耳光,叼着烟骂道:“装什么犊子,没你的事!”那狱霸乖乖的跪在一旁,默不作声。然后他吞云吐雾,让人递上钥匙,亲自给牧哲打开枷锁,从手提的匣子中取出很多精美的菜肴,摆在他面前,把烟头丢在他面前,冷冷道:“快吃,一会有人提你,你的死期已经到了。”然后大踏步走了,其他锦衣卫随之离开,最后一个锦衣卫重重地关上牢门。
那狱霸起身,骂道:“你他妈了不起呀,还敢打老子,等老子哪天出去的,找人弄死你。”然后他注意到了牧哲面前的好菜,其他饿了很久的囚犯们看着好菜垂涎三尺,但没有一个人敢贸然行动。牧哲大方道:“大家也饿了很久了,大哥,兄弟们都过来吃点吧。”听牧哲这么说,狱霸也一挥手,那群囚犯恶狼般地扑了上来,牧哲自己只留下了一盘菜和一碗米饭。那群囚犯把好菜一抢而空,但每个人都吃得饱饱的。
该来的终究还会来,一群衣冠禽兽般人模狗样的锦衣卫百户率那群走狗锦衣卫来到天字号大牢,踹开大门,把牧哲拽起,套上枷锁,带走了。那群锦衣卫其中最猥琐的阴阳怪气地道:“一会你们观看死刑执行,都给老子消停点。”他让后边的锦衣卫亮了亮明晃晃的武士刀和棰杀无数人的水火棍,冷冷道:“否则,让这些冰冷的刑具送你们上路。”然后扬长而去。
牧哲被带到一间阴暗的牢房,绑在一个柱子上,那柱子被火烧的通红,仿佛要将所有来的人活活炙烤而死。那其中的一个千户示意打,便从后面闪出一群彪形大汉,个个手持铁鞭,重重打在牧哲身上。
一百铁鞭下来,牧哲被打的体无完肤,千户示意带走。一群锦衣卫将他用枷号套好,背后插了一块木板,上写道:龙啸间谍牧哲,斩首枭示,罪该万死。然后所有牢房的犯人被锦衣卫们放出,他们围在刑场周围。牧哲被两个身材壮硕的锦衣卫押送,经过周围的囚犯。天字号大牢的狱霸和那群兄弟们就站在前列,牧哲经过其他囚犯身边有的人用脚踢他,锦衣卫没有管,任由他们肆意殴打。他被绑在一个剑木上,一个锦衣卫大喊:“验明正身!”其实这也只是个形式,并没有人真正验。
那监斩官就是那个傲慢的百户,他现在摇身一变,变成了一名锦衣卫万户侯。身边坐着两个千户,他点了点头道:“按照仪式,执行前先进行杀威棍棒打,以示对其他犯人的警告!”然后一个强壮的锦衣卫抄起大水火棍重重地向牧哲腹部打来。“咳咳……”牧哲被打的吐出了鲜血。
监狱外,中央下来的锦衣卫指挥使来剑殇城视察一下锦衣卫的工作情况,正巧这个指挥使是蓝绝。他堂堂从二品大员,身着锦衣卫绸缎武道袍,腰佩精致武士刀,随从八千精选上等锦衣卫,武艺高强,从缡都乘上等车来到这里。
他先率随从来到锦衣卫剑殇城分部,最高长官锦衣卫佥事笑盈盈地迎接蓝绝,蓝绝也微笑回礼,两个人坐在他的衙门中,气氛很是融洽。蓝绝笑着道:“请佥事大人将诏狱重犯名单给在下看一下。那佥事命人将一个蓝色封皮的本子送到蓝绝手中,蓝绝一一过目,刚开始的他还在微笑,他的目光停在一个名字上,脸上的微笑瞬间收起,严肃道:“这个叫牧无炎的人可不可以释放?”那佥事也是一怔,道:“他的名字后面画了一个红叉,意味着他是朝廷钦犯,死刑立即执行,在下实在不敢擅作主张。”蓝绝在官场也混了这么多年,深谙官场潜规则,他明白这是向他索要贿赂。
他脸上阴晴不定,把本子摔在地上道:“我让你放了你就放了,朝廷问罪我担着!”那佥事赔笑道:“抱歉指挥使大人,小人真的不敢擅作主张。”蓝绝平复了一下心情,强装镇定道:“要多少钱直接开口。”那佥事虚伪地笑道:“大人既然知道在下的意思就好办了。”然后他比出一个手势,是三。蓝绝自然是一惊,他再也难以按捺心中的怒火,咆哮道:“你这个泼鸟才在官场混几天,知道个屁!就一个人管我要三万两白银,你这个国家的败类!”说罢,他一个响亮的耳光打在那佥事的脸上。
那佥事捂着脸冷笑,随后瞬间抽出那供在神明像前的武士刀,向蓝绝快速刺来。蓝绝不愧为练武出身,第一时间作出了冷静的判断,他一个摇闪躲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前扑出,一拳重重打在那佥事鼻梁上,鲜血迸溅,他瞬间抽出刀,斩在那佥事肩膀上。那佥事一惊,以仅存的力量打向蓝绝,蓝绝格挡,一脚高鞭腿击中那佥事头部,那佥事颅骨碎裂,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侍卫们听到响动都冲了进来,蓝绝一人赏了一刀,都被打翻在地。他抓起地上的花名册,奔向督师衙门。他敲开督师的房门,督师满脸笑颜迎接,蓝绝也不多说,把花名册摔在那督师面前,那督师冷冷地笑了。他假惺惺道:“指挥使大人,有何贵干这么生气,还请息怒。”蓝绝沉声道:“请督师大人看在你我二人多年情分还是进士同年的面子上,赐在下一张特赦令如何?”那督师道:“不是鄙人不帮指挥使大人,是有钦命不敢违反。”蓝绝久积心中的怒火在这一刻爆发了,他咆哮道:“贪官污吏,这群无辜的百姓都是屈打成招,无辜入狱,你连这点忙都不肯帮,你他妈还是人吗!”那督师冷冷道:“我贪污,你有什么证据,你敢杀我吗,我有尚方宝剑在手,你个粗人敢杀我,反了你的。”蓝绝抽出剑,抵在他脖子上道:“你真以为我什么也做不出来吗,快写,否则刀剑无眼!”那督师感到脖子冰凉,他发觉剑抵自己脖子,连忙赔笑道:“在下刚才多有得罪,我写,请指挥使大人放过在下一条贱命。”随后提笔就写,还加上了自己的印。然后赶来一群侍卫,都手持利剑,一名护院头目道:“流寇,放下屠刀,乖乖跟我走,不会亏待你的。”蓝绝饶有兴味地道:“我倒要看看你一个无名小卒有甚么本领,敢如此嚣张。”那头目也不废话,冲上前去便是一剑。蓝绝一个鞭腿挡开,一记直拳直奔那头目面门去了,那头目被蓝绝这大力量的拳法打晕了,昏倒在地。他又不费吹灰之力解决掉那几个护院,然后那个督师吓尿了,连连叩头道:“请大人饶了我吧,在下以后再也不敢了。”蓝绝杀红了眼,狂笑道:“没有以后了,死吧。”血溅一地,他连忙离开督师衙门,向锦衣卫诏狱进发。那群随从紧随其后,都跟在他的后面。
诏狱内牧哲的杀威棒打完了,他即将失去知觉,被一瓢凉水浇醒。那监斩官下令执行,一个强壮的刽子手将牧哲推倒闸刀下,那刽子手脸上露出邪恶的笑容。那狱霸心里无比紧张,正在这时,诏狱刑场的大门被一个人推开,光射入了阴森的刑场。为首的是蓝绝,身后跟着八千精锐,他喊道:“刀下留人。”整个场上的目光都投向蓝绝,牧哲看着蓝绝来了,露出了笑容。那监斩官看着这个来者,连忙下来跪下道:“指挥使大人有何贵干?”蓝绝递过特赦令,那监斩官看了连连叩头道:“小人多有得罪,释放所有犯人!”牧哲被解开枷锁,从铡刀上拉了下来,所有犯人振臂高呼,有的还互相拥抱,牧哲在蓝绝的搀扶下,走出了诏狱的大门。
第三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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